檳榔終結者 曾紀恩:棒球鍾愛一生 檳榔只種不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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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著作者：
- 記者周大友╱屏東報導
- 主題與關鍵字：
- 鄉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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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和棒球運動結緣五十年的曾紀恩，在球場上絕對不准球貝吃檳榔，可是卻擁有一片檳榔園，他從來沒有為這片園地花過心血，可是檳榔卻改善了他的生活，並且成了他不再在球場上掌兵符之後的「消閒」之處。我從來不吃檳榔，也不鼓勵別人吃檳榔」曾紀恩望著細高搖曳的檳榔樹露出白牙，正在開花的檳榔樹下滿園香氣襲人；他說：「對農人來說，檳榔只是他選擇的一項作物而已。」面積約兩甲的檳榔田，每年的收益……，老教官低頭想想：「每甲大約一年可有一百萬的收成吧。」「我現在是一切從頭開始學。」在球場上奔馳了一生，曾紀恩連家務事都一概不知，更不要說務農之事了；除了檳榔之外，園中尚種有不少的椰子，他說：「到現在我還弄不清楚椰子是怎樣採下來的。」曰據時代開始打球今年七十一歲的曾紀恩，日據時代就打棒球，代表空軍參加過上海第一屆全國運動會棒球賽，擔任空軍棒球隊教練多年。六十年代三級棒球最盛行的時代，曾紀恩還兼任美和青棒及青少棒隊教練，在國外贏得無數榮譽，棒壇人士都尊稱他「教官」。離開美和隊後，「教官」北上，將由乙組升為甲組的兄弟棒球隊，第一年就打到全國冠軍。國內職棒成立，兄弟隊也成為職棒的兄弟象隊，「教官」的棒球生涯，也跟著「職業化」，去年他以七十高齡自兄弟隊總教練職位退休，改任副領隊，是他五十年棒球生涯，生活最輕鬆的一段時間。廣闊的檳榔園中，因此終於可見到他的身影。「我這個人，做事情一定專心一致。」自從與棒球結下不解之緣後，曾教頭無暇他顧，棒球就是他的生活。初褪球衫，教官對於家居生活，簡直可以用難以適應來形容，早上一分報紙，坐在院子晨曦陰涼處，一直可以看到正午無可遮陽，再轉到樹蔭下，重新翻閱剛才可能造成的任何遺漏之處。回顧身兼空軍隊及美和隊教練的那段時間，他說：「一大早起來是空軍的人，下午訓練美和隊，學校下課，趕回家吃頓飯便回部隊，晚上住在部隊，一周只有周六在家中住一宿。」「至於家中的事，」他說：「只有全靠太太負責了。」說曾紀恩除了棒球以外的事一概也不管也不對，事實上他很有經營頭腦，一度幾乎成為加油站「站長」。國內加油站剛開放的時候，曾教頭就曾登記設立，但是他在縱貫線上美和中學對面那塊地，當時因地目不合，未能建成，但是曾教官名氣太大，此事傳出後，還在棒球界引起一陣震撼，以為他真的要離開棒壇「解甲歸田」了。此事未能成功，曾紀恩到現在還覺得可惜，問起當時他是否真的有自棒壇退休之意，他不以為然。「加油站的計畫是與妹妹合股。」他說，此事還驚動了當時兄弟棒球隊領隊洪騰勝，「我向他保證不可能離開棒壇。」七十歲回家問農事其實在加油站之前，曾紀恩已開始種檳榔了。「檳榔結實要六年，椰子則需十年時間。」曾紀恩說，種檳榔帶有風險，因為選擇這種作物，將有六年的時間完全沒有收成，而他們家的檳榔樹最高齡的已有廿年。曾紀恩表示，他「下手」種檳榔，在當地已是較晚的一批；這片祖產原來種植的是芒果、檸檬等水果，但是市場供需不穩定，價格高下不定，才考慮種植其他作物。「當時只有壞地才種檳榔。」曾紀恩說，他擁有的是高等則的好地，根本沒想到去種檳榔，在得知檳榔市場大好時，已晚了好多年。雖然種檳榔，可是曾紀恩絕少談檳榔，在檳榔風行的棒球界，教官是檳榔最有名的「終結者」之一，兄弟棒球隊選手吃檳榔，面臨的可能只有一條路，就是開除。可是教官也有一段為球員說情吃檳榔的故事：前年日本職棒巨人隊來華與我國職棒明星隊進行對抗賽，教官指導的明星隊中，有一名主力投手賽前非吃檳榔不可，否則使不出力來，此事使教官十分為難，在不得已的情況下，特別向當時的領隊洪騰勝求情，希望網開一面，結果得到的答案仍是：「不准」但是也因此才保住了教官不准球員接觸檳榔的戒律。去年曾教官自兄弟職棒隊總教練升任副領隊，才真正有時間接觸到「家務事」，占地寬廣的家園既熟悉又陌生，多塊分散的土地種植檳榔、椰子，一時要弄清楚還真不容易。推獨輪車採收檳榔每天早起教官就開始健行活動，由這塊地到那塊地走一遭，看看作物生長的情形，一個早上就過去了，他說：「時間很好打發的。」走在檳榔園中還時常有「新發現」，最近他才在檳榔林深處發現一株芒果樹，結實纍纍，但是許多果實因乏人照顧，遭到果蠅叮咬，高興之餘，也令教官直叫可惜。現在教官極需學習的技巧，乃是如何採收及賣檳榔，為了收成，他還學會了推獨輪車；檳榔成熟時，採檳榔的人在前面將檳榔自高高的檳榔樹上連枝割下，教官就在後面推著一輛獨輪車，將連枝檳榔裝在車上，滿了就堆積在一起。檳榔依產季，有時論斤稱，有時以顆粒賣，採檳榔的人採收好了，並不直接付現金，拿出一張簽單，寫明採收數量，曾教官就在上面簽個字，他簽名時，似乎從來沒看過內容，大筆一揮，有如簽在球迷的簽名簿上。為鶴聲隊募兩百萬七十歲應是含飴弄孫的年紀，但是教官似乎有、永遠用不完的精力，「專注」他的座右銘，今後他可能專注於檳榔嗎？有可能。可是這個答案是屏東當地的鶴聲青少年隊找他之前的事。鶴聲隊是今年全國青少棒冠軍隊，將代表我國參加今年的遠東區青少棒賽及世界青少棒賽，鶴聲隊的竄起，也使得鼎足國內青少棒廿年的華興、美和及榮工三隊，失去了在青少棒的優勢。可是鶴聲隊員今年暑期就要畢業了，隊中好手已有其他球隊在挖角，眼見一支成型的球隊面臨解散，可是要維持球隊的完整，就要有一筆建教合作的資金，於是球隊找到了屏東棒球「長老」曾紀恩。棒壇半世紀的經歷，給曾教官帶來豐厚的人脈，既然是家鄉的事，於是他賣個老臉，立即就有益華沙拉油公司一年提供近兩百萬資金，支援這支球隊，使屏東又多了支青棒勁旅。同樣的台東農工青棒隊有經費困擾，教練郭均坤找到了教官，郭均坤是曾紀恩在空軍隊任教練時的球員，此事義不容辭，於是請了屏東萬家香公司出面，每年一百七十多萬的經援就這樣到了球隊。最近才在一次休閒棒球賽，手指吃了數十年來第一次「蘿蔔乾」的老教官，談到棒球，面上又泛起紅光，顯得神采奕奕，重回三級棒球，為棒球扎根盡些心力，好像才是老教頭的新事業。曾教頭家中三合院的院子，是八個孫子的「集散地」，一生教球的教官，從未考慮到兒孫是否打棒球的問題，「打不打球是他們自己的志趣。」口中雖這樣說，今年暑期，他為其中的五個到少棒訓練營報了名。一大早才剛有人來收割過檳榔，現在不是檳榔生產旺季，「賣了兩三萬塊錢。」曾紀恩說，目前每四天有人來收一次，生產淡季時是論「粒」賣，「最貴時，每顆賣到過十六塊錢。」檳榔收益高，照顧並不困難，曾紀恩的確很愛這個產品；可是不能提棒球，這是不能比較的，只要棒球還需要教官，他會立即為與他共同生活半世紀的棒球披上征衣，至於檳榔，教官心裡有數，反正有太太照顧，不用他費心的。
- 出版者：
- 聯合報
- 日期：
- 1992-07-11
- 格式：
- XML檔
- 來源：
- http://ndap.dils.tku.edu.tw:8080/ndap/querynews2.jsp?id=41258
- 語言：
- 中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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